■ 郭格廉 作 ■ 游宇 譯

偉大的英國國會議員和哲學家埃德蒙‧伯克曾經闡述:西方文明最偉大的文化成就是基督教和紳士的觀念。他認為兩者密切相關。伯克所言的紳士觀念並非我們印象中刻板的彬彬有禮,以及英國人穿燕尾服戴高帽的講究衣著,而是與我們這個時代相關的更基本和深層的某種東西。
伯克相信一個真正的紳士是最好的公民,因為他為他的家人、教會、社區和國家做出不可勝數的卓越貢獻。但他也知道紳士並非天生,而是培養而成的。將男孩轉變為紳士的過程是我們現在這個幾近絕望的文化最急切的需求之一。在這個被“無父”所困擾的世紀,難道還有比這更緊迫的麼?

年輕人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最近幾個月,這些想法不時在我腦海中盤旋,特別是當我想到我讀高三的大兒子在幾乎每一個社交場合都被問到兩個問題:他想去哪所大學;他想成為什麼樣的“人”?第二個問題尤其引起了我的興趣。
這些提問的好心人所想知道的並不是這個問題的字面意思──而其實是大學畢業後他希望專業地“做”什麼。
這個問題的這種問法已成為21世紀美國的常用語;或恕我大膽直言,常見的混淆。我們直接問題指向專業和職業,卻常常跳過一個在我看來更為重要的問題:正在崛起的年輕一代的男人真正想使自己成為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稱得上是好人?什麼是好的生活?什麼是正義,他們應該如何終其一生,有意義地作貢獻?在成為經濟或民生問題之前,這些基本上是精神層面與道德相關的問題。
我們真正要討論的是如何能活出有意義的生命。我們討論的是事業的觀念,和一個剛剛步入並要立足社會的年輕男子所有的獨特使命,對未來的願景和受到的呼召。
如果可能,在我們親愛的祖國,我們應該花更多的時間在“事業”上,而減少對“專業”的關注──不是因為後者不重要,而是因為這些年輕人成為什麼樣的人將塑造新一代的國家和領導人。
在美國歷史的絕大部分時間裡──從建國開始──丈夫、父親、祖父、叔伯、教練、牧師、教師和導師們,深諳他們自身所需要承載的,並將之傳承給他們身邊的年輕一代的的美德:自力更生,堅韌,公平競爭,誠實與誠心,幽默,自律,誠信可靠,克己,持久的愛,清晰簡潔的表達,勤奮,量入為出,崇敬和服務上帝、國家、家庭和他們周圍的人。
尊重女性,保護她們的尊嚴與溫柔是一個紳士生活的基石。耶穌對待女性的方式總是最高最好的表達和模範。祂不僅與婦女發展了友誼──更通過祂的友誼提升了她們。

從偉人身上學習紳士的品質
培養下一代紳士們需要建立在基本道德和誠實的基礎上。謙卑一度被視為偉大的品質。人們期待像那些偉人所有的一樣對大度和善意的追求,比如:喬治‧華盛頓、亞伯拉罕‧林肯和溫斯頓‧丘吉爾。他們相信騎士的風格永不過時,他們認同軍隊中榮譽感的價值,他們從不視權利高於責任。
亞里士多德將紳士的觀念歸納為“靈魂偉大的人”。他的意思是指一個有著堅定不移和真實的內在道德指針的人。這也就是伯克設想的,以及美國所接受並傳承給每一代男孩和年輕男子的紳士觀念。這就是為什麼美國童子軍,基督教青年會和少年棒球隊,僅舉三例,成立以培養男孩子們紳士的道德觀和價值觀,並有系統地塑造明天的偉大公民。
約翰‧亨利‧紐曼寫道:一個紳士的定義幾乎可以是為“他從不製造痛苦”。永恆的真理無與倫比,且不會因時間改變;紳士懂得他必須忠於保持真理,不論他是否情願執行。紳士的觀念是我們文化的基石。
美國職棒大聯盟前專員的父親,費伊文森特再三叮囑他年輕的兒子,“永遠要做一個紳士!”。對於世代從自己父親那裡聽到同樣信息的美國人來說,我們明白這話的意思是:正派,工作優秀,珍惜和維護良好的家族名譽。誠信高於聰慧,以及不論人生起伏都維持商譽和善意。
詩人吉卜林最著名的詩句是想要成為紳士的男孩們的路標。他著名的“如果”詩節體現了對淡定和公平競爭的生活的描述:“直接面對勝利和災難,並對這兩個騙子一視同仁”。這兩句話是掛在紐約森林山美網公開賽主球場顯著位置上的一個牌子上的唯一的字句。在那塊著名的草地球場上,不論你是贏家還是輸家,都必須坦蕩的面對勝敗。
在美國,不像在英國,紳士從來沒有自己的社會階層、種族或地理定義。紳士是以他的品格,氣質和世界觀來定義的。
紳士明白基督教中靈魂的觀念,這讓他看待所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珍貴無比,具有不可估量的價值。但是,我們是否正在混亂的文化價值觀中失去紳士的觀念?我們是在有意識地培養下一代男孩的勇氣和共同利益,還是正在慢慢地放棄我們的義務?美國所有的私立和公立學校都有將培育男孩們成為紳士視為己任嗎?

紳士的培育將為國家帶來轉機
我們的國家並非在如冬日午後的日光一般短暫的時間裡建成。我們需要有責任感,並有嚴肅、認真、精益求精、虔誠、愛國、勇氣、負責、自我犧牲和對上帝的敬虔的態度追求執行這種責任感的一代紳士們。
如果我們成功了,在這個仍然年輕的新世紀裡,它將會帶我們遠離衰退和絕望,而朝向我們所虧欠我們國家和文明的復蘇和復興前進。
我們的國家在道德上已經受到創傷。一種更好的前進方式在等待著我們。可以確定,風格很重要,但意圖是最重要的,紳士能重新連接兩者;這種融合讓我們男人如黃金般寶貴,並成為那種每個人都想作他隔壁鄰居的好公民。
偉大的紳士就是偉大的公民。他們是被培養而成,並非天生。擺在我們面前最大的歷史問題是:我們將花多大的心思培育公民?我們能做的是做我們最好的自己。

Timothy S. Goeglein(郭格廉先生)是愛家協會對外關係部副主席。《公民》雜誌2013年11月期授權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