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J. Budziszewski 作 ■ 王令华 译
“乐透奖”与道德规范的关系
我注意到从户外的扩声器传来的音乐时,我的油箱已半满了。音乐中没有歌词,可是我对这首歌熟得很,想着,会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几分钟后,我越过停车场,音乐声越来越大,歌声出来了,我才听到歌词,却发现内容并非我所想的。我聚精会神地听,才把歌词听清楚﹕
啊,让我定睛在那百万元的大奖箱,是呀,看看那些绿花花的大钞,准能带给我好运﹗让我掏出所有的现金来试它一试,这回我赢定了﹗
我打开门正好听到合唱部份﹕钞票,钞票,哈利路亚﹗我多盼望有那一整箱的大钞呀﹗钞票,钞票,哈利路亚﹗这回我必赢定了﹗
“乐透”的负面影响
“嘿,伊芬,”我说,“四号油枪。”
“嗨,席欧,”伊芬微笑着说,“十八块钱,不好意思,我必须得问一问你,要买张彩券吗﹖”伊芬很喜欢聊天,我曾经和她讨论过州政府办的乐透奖,她知道我的观点。
“谢谢,不用了。”我说。
“确定吗﹖”她开玩笑地问。
我摇摇头,“如果我要上政府的当,我会等到缴税的时候再说。”
伊芬沉思着,我以前不曾对她提出这个论点。
“我一直在想你上次所说的有关乐透奖所给我们的一些负面影响,不过,话说回来,至少我还可以买买乐透奖,讨回一些我所付出的税金呀﹗”
“因为它的机率并非你所能想象的,你根本就是背水而战,情势极为不利。”
“不过还是有人赢啊,现在我不像以前买得那么多了—-但是如果我买得够多的话,一定能赢回一些钱的,不是吗﹖”
我望了望窗外,没有人等我的加油位置。“好吧,可是你想想看,你是不是认为有那么一天,你赢得的钱会超过你所花在买彩券上的钱呢﹖”
“我想是吧,不然为什么要买呢﹖”
“而你赢奖的机会和别人一样多,对吧﹖” “对。”
“所以,如果你确定会赢钱的话,那么别人也一定会赢钱。”
“有道理。”
“但是,假如每一个人都确定会赢钱的话,那么州政府的奖券局就要输钱了,是吗﹖”
“嗯,是吧—-他们应该是付出的比拿回的还多。”
“那就对了。现在我们想想看,州政府的奖券局会输钱吗﹖”
“我想不会。”
“那就是说一般的人要输钱,对吗﹖”
她犹豫地说﹕“我想是吧。”
真理的论点
“说得好,说得真好。”我转过身来看见我的邻居范肯先生。
“先别走,席欧,我想和你聊聊。”“席欧,”范肯先开了口,“我听到刚才你们所谈论的,我真不明白你的观点。你可是个聪明人,难道你想要付更高的税吗﹖”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我问道。
“在这个州里,乐透奖的收入对办理更好的教育有直接的贡献。开办大学是需要许多财力的,我想你该不会反对这个说法吧。”
“不,不会。”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你可以从纳税中增加国家的年收入,或是以另一种方法来增加年收入,一种不致造成太大伤害的方法,像『乐透』。你了解吗﹖”
“当然,但是,你认不认为百分之五十的销售税太多呢﹖”
“不只太多,那简直是暴君的作为。你的论点到底是什么﹖”
“你知道我们每花一块钱在彩券上,州政府还我们多少钱吗﹖”
“你是说百分之五十﹖你确定是这样吗﹖”
“在每一块钱上,州政府只付我们五十分钱。买乐透奖就像是付百分之五十的税,而你刚刚才说百分之五十的税率是极权专制的作为。”
愚昧者的税金
范先生犹豫了一会儿,半晌他的表情一亮,“我的天,你差点把我问住了。你所说的这百分之五十的税,是有别于平常的税的,它根本不是一种税。”“为什么不是呢﹖”
“其一是,我并没有付它。”“你为什么没付呢﹖”“因为我根本不买彩券。”我裂嘴一笑,“你只是说明在你身上不算是税吧。”
“那当然,如果你要这么说──但是请弄清楚,席欧,没有人一定得付这种税,那只不过是对那些买彩券的人才是税吧,还有对那些……”
“是的,范肯,那么是哪些人买呢﹖”
“嗯,……”“还不都是那些穷人,心地单纯的,和那些上了瘾非买不可的人;或是那些赚钱赚得不多,也不管情势多不利于他们,却要想尽办法去买的人;还有那些无法自制,花尽了他们的薪水,置他们的家庭于不顾的人﹖”
“我想会有这么一些人。”
是不是就在他们这些人背后,我们提案要为更好的教育付出财力,以使得我们的小孩能够去上学呢﹖假如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太羞愧了。
我们两人都静默了一会儿,最后他终于如我所期待的说了他要说的论点了。
“我真正反对的是,”他说,“你们这些人总要将你们狭隘的道德规范强加于人。”
“但是先让我们弄清楚我们是在说什么样的道德规范。”
“那么,是什么道德规范呢﹖”
“传统的名称叫正义和恩慈,你想想看,任凭他人作愚昧的选择是一件事,但是存心愚弄他人,便另当别论了。强势不该占弱势的便宜,不论那是不是叫做富人欺压穷人,有见识的利用单纯的,或者是有自我控制力者利用愚昧及冲动者,州政府经营的乐透奖在这三者上都有份。”
更诚实的政府
我让他安静一会儿,再接着说,“这是卑贱低俗的,而且也是不诚实的做法。范肯,我们应该是被教导得更好一些才对。”
范先生似乎失掉争辩的意愿,他找了一个借口,我们便分手了。
当我正要上车时,伊芬手中挥着钞票从店里跑了出来。“席欧,你忘了找给你的钱了。”“谢了﹗”
她笑着走回店里,然后转头说,“我也谢谢你帮助我认清了一些事实。”
(J. Budziszewski 著,王令华 译。Used by Permission of Focus on the Fami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