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拉蕊 作 ■ 求真 译
一日将尽,工作了九个小时,又运动了两个半小时,我感到精疲力竭,然而现代人不都是如此吗?我准备泡个澡。踏进浴缸前,我瞪着镜子里肥大而丑陋的两条腿,心中生出了十足的厌恶感,我觉得它们背叛了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把它们换掉。我将两腿的肥肉往后拉扯,期望看到它们瘦点的样子……
我低下头,看到我青紫瘀红的小腹,按奈不住心中彻底的绝望,我声嘶力竭地大哭起来。
马筱丽在一九九七年出版的书“这与吃无关“中,将她暴饮暴食和让自己长期受饿以致厌食的各种经历毫无隐瞒地坦述出来。筱丽从十五岁开始就严格控制自己的饮食,以后有三年的时间,她不择手段地消除吃入体内的食物,并疯狂地运动,以求有一个完美的身材。十八岁时的筱丽身高五呎八吋,体重是令人羡慕的一百一十五磅。她也许得到了些赞叹的眼光,却也同时得到了萎缩的牙床,粗裂易断的发质、消化不良、新陈代谢迟缓和长期的感到疲劳;她的腹部因不时以手用力压迫使自己呕吐而遍满了瘀伤。筱丽的人生似乎跌入谷底,她觉悟到自己需要作一些改变了。
一个恶性循环
学校开学时,你看到那些背着沉重的书包在校园中走的女孩有很多可能背负着更重的摄食障碍的压力。就像筱丽一样,她们的问题不是吃,她们不是担心吃的问题,这与一个女孩的自我形象有关,更重要的是,她是如何在逃避内心深处的伤痛。那是一个思想、行为和生理的恶性循环。
更糟的是,这种现象是有传染性的;当一个自我形象不够健全的女孩发觉她身边的人都周而复始地用大吃大喝或挨饿的模式在过日子,她也会难以抗拒地如法泡制。
“People“杂志有篇文章写到大学里的一个姐妹会的宿舍居然因为太多女孩每日对着马桶呕吐而发生下水道阻塞的现象。苏文蒂女士在一九九九年出的书“回归中庸之道“提到一个女人时常在洗手间吃巧克力,为的是可以立刻呕吐出来,而她完全不觉得这样做有何不对。在某些大学里,摄食障碍已经普遍到几乎被视为正常。但不论什么人在这么做,(也许超级模特儿都在这么做),我们知道这种饮食的习惯是极不正常且有伤害力的。
人生最残酷的讽刺莫过于原本很可能是为了爱漂亮或追求完美的厌食症者,在死的时候竟与第三世界受饥荒灾害的儿童一样,腹部膨胀而头发枯干如稻草。
某些治疗中心的辅导员发觉,摄食障碍者的亲属中也往往有忧郁症者,饮酒失控症者或也有摄食障碍的现象使他们怀疑这症状有遗传的可能性。一般精神医师则依据书上的理论,认为它是一种疾病。
近期,美国精神病诊断手册(DMS-IV)将暴食症(Bulimia)定义为“每周至少有两次重复性的暴食后又矫枉过正地用清除肠胃,禁食和过度运动去弥补暴食的错误“。虽然这个定义在临床上可以帮助诊断症状,但它也可能让人有个错误的期盼,以为即刻可以找到一个解决的方法:或归疚于父母的教养不当,或期望医生给个特别处方就药到病除。
背后更深的原因
魏华琪是马里兰州一个基督教高中的辅导,十七年的经验让她对摄食障碍有相当的认识。她发觉无论学生是好玩地让自己挨饿或失控的暴饮暴食,最开始都是学生有意愿的去选择如此做,而非不能自制的生理反应。魏女士认为这种行为与“诚实“有关,因为当一个女孩特意地去暴饮暴食或勉强自己挨饿,或清除吃进自己体内的食物,她已开始欺骗自己,也欺骗了她的父母、男友及任何一个关心她不愿意她受到伤害的人。魏女士鼓励她的学生认清自己行为中可能有的执迷不悟和贪婪的成份,而勇敢地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并不表示一个女子当为她的选择受谴责或惩罚。摄食障碍的背后往往有更深的原因:最单纯的可能性是女孩的父母或朋友给她压力怂恿她减肥,更严重的是她可能因体形的缘故受过侮辱或伤害,以致活在一个恐惧又自惭形秽的心态中。若要复原,首先她要知道如何去面对从别人来的压力或侮辱,并认清现代社会中的一些虚谎的文化。自我虐待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的朋友唐娜在大学时有过暴食症。她认为根治暴食症需从心里开始,因为一切思想行为都是从心发出。当情绪受到伤害时,许多人会用“吃“或“不吃“作为宣泄,起初或许有些作用。虽然饿或吐可能引起某些生理上的不适,他们都觉得仍好过面对情绪上真切而尖锐的痛楚。他们却不知道,唯有认识真理才能从痛苦中解脱而得到自由。
学习发抒与倾听
我的另一位大学同学琬琳曾一再地被过去情绪上的伤害缠绕着。她的脑中充满了被辱的记忆。自怨自艾和寂寞使她有一种想不停地吃直到要呕吐的冲动,过后又后悔而更责怪自己。终于她学到唯有按时参加一些辅导的团体才能防止自己再犯这种可厌的毛病。这团体让她觉得自己不再孤独,也帮助她原谅自己并加速痊愈。
当你发觉自己有难以克服的摄食障碍时,第一个该采取的行动就是去告诉另一个人。痊愈的基本原则是时常要把心中的感觉发抒出来并学习倾听,特别是倾听自己的心声,仔细的思考和努力的改进。坦诚是很重要的,虽然要信任一个人与他分享自己的隐私颇令人难堪,但这很重要。所以你必须小心地选择你倾诉的对象。你需要一个客观且在情绪上不受你影响的人,来帮助你整理所有的感觉和思绪。年龄相近的同学朋友并非理想人选。那些爱你的家人可能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或话语去从事情的根本层面来帮助你,反而因为怕你伤心会试图转移你对问题症结的注意力。一个有执照的治疗师则会保持客观的看法,并且绝对保密。他可以帮你厘清一切困扰你的思绪,且能根据你的状况提出可靠的建言。
一个好的辅导方法或辅导员是值得信赖的——他们会鼓励你,使你重新建立信心和能力去做对自己身体最健全的选择。他们不会由得你用任何借口回到残害自己的恶习中。如果你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平衡饮食,不妨找个营养师请教一下。
你并不孤独。许多大学女生都有摄食障碍的问题。暴食症和厌食症加起来是青春期女性的第三大疾病。
肯决心下功夫才能复原。多半的人不是一夜就“变好“的。从二十五岁到三十岁,马筱丽每日挣扎在罪恶、恐惧、羞愧、自卑、愤怒和对过往的哀痛中。她每日都与那长久以来在脑中对自己不断苛求的错误讯息交战。她曾一再失控,跌入旧日的恶习中,可是一旦上了复原的轨道,她就不再回头,勇往直前将自己带到了至善至美的境界里。如今她获得的身体和心灵的真自由是不能用任何其他代价换取的。且看她是如何描写自己的心境的。
重获的心灵自由
一个美好的夏日清晨,我跳下床,感到生命的活力激荡着我!逝者已去,没有牵挂也不需改变。这是新的一日,满载着新的选择……我期盼着全新的挑战。他人的看法不再左右我的决定……我喜爱原本的我,我要做我自己,渴望活出生命。我已准备好,我知道恐惧偶尔仍会包围我,羞辱也难以避免,也可能常感到失望和痛苦。世上虽有悲伤,但它不再挟持我,爱和喜乐常在我心,因我有盼望,我有欣喜。
你是想自由的。人类被创造并非为了要在暴食症和厌食症的困境中存活。你生来是自由的,因为上帝要你自由。食物的用途是让你吃后身体得到营养,你可以自由的去感觉,也可以自由的去伤害,感到困惑、悲哀、后悔、生气。但你更可以再度欢笑——一个从心灵深处发出的轻松的、喜乐的笑。你是否能复原在乎自己的意愿。如果你真的想自由,就该不时地让自己或别人提醒你那自由的滋味。
如果你想从难以控制的吃的欲望中解脱恢复自由,或者你不确定自己是否有摄食障碍,请打以下电话,受过训练的辅导员会帮助你辨认你的情况,并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
(“ Leaving Food Behind “ Laurel L. Cornell 著 求真 译 Used by permission of Focus on the Fami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