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葛利/特约翰

他刚成长到可以和女朋友约会时,母亲就教导他罗曼蒂克关系的重要性。在家中,他一直看见父亲是如何细心体贴地对待母亲,父母之间因而保持着十分亲密的关系。因此,明俊欣然地接受了母亲的教导。

他懂得记住别人的生日,为对方庆祝;或写卡片祝贺别人的优良成就。大学三年级的某一天,当他注视着戏剧课上一位女同学澄澈深邃的双眸时,就知道这些时日的练习要派上大用场了。

别出心裁
往后两年,他不断地用字条、卡片、鲜花与玉欣保持着充满创意的约会,开了日后罗曼蒂克的爱情大门。大学最后一年求婚时,他也选择了别出心裁的方法。

在寒假中明俊陪伴玉欣去看她父母,他知道玉欣猜想他随时会向她求婚,但是他另有计划。 离开的前一天,明俊就买好了订婚戒指。在机场柜台验票时,他还满腔兴奋,但要通过安全检查门时,不由得担心起来。如果警铃大作,他也只好把口袋中的戒指掏出来,那么一切计划就泡汤了。

幸运地,金属探测仪守住了他的秘密。从进登机门,走过空桥,直到上了飞机,明俊都像个陪伴妻子生产的准爸爸一样紧张。才刚一坐下,他又立刻起身去洗手间,其实他是走到后面机舱,混身颤抖、笨手笨脚地把一个黑色小首饰盒塞在最近的一位空服员手上。他这么紧张,以致于对方吓得立刻把盒子丢回来。明俊费尽唇舌解释这不是炸弹,并请她在给玉欣送晚餐时,以戒指代替晚餐送上。

特制晚餐
每位空服员都兴奋地守着这秘密,对于玉欣没有给予丝毫可疑的特殊关怀或服务,照常协助乘客坐下。起飞后,她们在走道上慢慢地传送餐饮。

玉欣坐在靠窗口一位年长的妇人及靠走道的明俊之间,空服员先送晚餐给那妇人,然后给明俊,再来是相当时间的停顿。当玉欣感觉不对劲,抬头往上看时,发现两三位空服员面带笑容围着她,将一个手工精制的锡箔纸篮子放在她前面,篮子里放着那小首饰盒。她打开时惊呼了一声。

“是的,我愿意嫁给你!“玉欣又叫又跳地拥抱明俊。附近的乘客及空服员都欢呼起来。这时播音系统忽然传来机长恭喜明俊及玉欣的话,开玩笑地邀请飞机上所有乘客前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全机的人都鼓掌喝采,玉欣则是又哭又笑。

以后只要说起空中订婚的故事,明俊就嘿嘿笑地戏称:自那之后,他们的关系就一路“往下“了。其实不然。日子愈久,他们的婚姻愈稳固,能与之比美的,是明俊日益成功的事业。然而在生意兴隆中他仍不忘尽心竭力维护爱的焰苗。

他会先安排好看孩子的褓姆,然后“绑架“妻子来个特别的约会;或者他会把“我爱你“的字条贴在小泰迪熊上,外面包上锡箔纸,塞在冷冻库里其它锡箔纸包着的冷冻食品之间,有时要经过好几个月,但迟早玉欣会到冷冻库里找东西做晚餐,这时在鸡肉或牛肉之中,就会发现一只冰冻的小熊,身上贴着丈夫的示爱字条。

一夕崩盘
许多亲友都认为他们是一对如仙美眷。然而,一夜之间市场崩盘,明俊廿五年累积的财富,不到一年就落入债主之手。情况糟到一个地步,为了付房子每月的贷款,他必需卖掉玉欣的钻戒,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明俊终于从生意上完全败退下来,变成一无所有,结婚以来第一次,他再也笑不出来。生意失败的压力及痛苦,叫他再也罗曼蒂克不起来了。

就在似乎跌到谷底的时候,明俊在另一行业找到一份很有发展的工作,新公司赏识他的工作能力,家庭经济状况也开始好转,两年后,明俊及玉欣外出晚餐,庆祝明俊重新出发。

又见宝石
“玉欣“,明俊说,他们望着餐厅窗外万家灯火:“今晚这些灯光不是很像钻石吗?“

她点头微笑道:“能再到这儿来真好。“

未破产之前,他们时常光顾这家城中区最高楼的顶层餐馆。明俊的父母结婚纪念日时,还曾在这儿大宴宾客。但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自生意失败以后,他们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玉欣从高高在上的座位,尽情浏览着城市璀璨的夜景,嗯!跳跃闪烁的灯光还真像钻石。

玉欣点了自己一向喜欢的菜。这时主菜已摆在面前,上面覆着光亮的半圆形银盖子保温,侍者姿势优美地将盖子一掀而起。里面不是食物,而是一个黑色小首饰盒!

她的脑筋过了一会儿才转过来,到底离“空中订婚“已有廿五年了。她不敢置信地缓缓打开盒子。当年收到的订婚戒指,是颗美丽的一克拉钻戒,现在她看见一颗光灿无比的两克拉钻石,周围还镶着许多碎钻。

无价之宝
明俊握住妻子的手。“玉欣“,他的声音充满感情:“你就像这颗钻石——美好、珍贵、毫无瑕疵,我爱你的每一面!你的温暖、忠实、仁慈,不论我们共同走过什么困难,你的内心都能反射出不同的光彩,叫我的生命变得色彩缤纷。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你仍寻找光明、善良、鼓励人的事去做去说。你的光像美丽的彩虹一样照着我,你是上苍给我的无价之宝!“

“我一生最快乐的日子是给你第一颗钻戒的时候,最晦涩的日子则是把它要回来的时刻。现在,每次你看见这只新钻戒,请记得它代表我对你的感情,虽然现在说还早了一点,但是——银婚快乐,甜心。“

还有八个月才是他们的廿五周年银婚纪念日,这个礼物果然出人意表。餐厅里所有的顾客都听说这两个人“订婚“了,立刻鼓掌起来。正在玉欣如痴如醉时,忽然想到戒指的价钱而跌回现实。 “明俊“,她颤抖着说,好象大梦初醒:“我实在很感动,但是……你的钱是哪里来的?“

“我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的。“他眨眼道:“我卖了一个‘我们的孩子’。“

爱的光芒
“正经点,我需要知道“,她说,开始害怕起来。虽然已不再有讨债的人天天守在门口,她知道他们还是无力为一只戒指而举债,何况是这么漂亮的一只戒指。

“我从我爸爸那儿拿的钱。“

“你说什么?“

即使在明俊经济最拮据的时候,也不曾向父母伸过手。他父亲是成功的生意人,会倾其所有帮助他们,但明俊宁愿自己走出困境。

“你知道爹打算在去世时留给我的那对玉瓶吗?几星期前我和爹为这事讨论了许久,后来爹终于想通,既然我已经不再玩古董了,我就卖了它们去买戒指,不是很划算吗?“

明俊的父亲是个热衷收集古董的人,明俊也得到他的真传。看见明俊为了给她买戒指而放弃了心爱的古董,她感动得泣不成声。凝视着这枚钻戒,她体会到它所代表的爱,是没有任何珠宝可以比拟的。

明俊的话直接说到玉欣的心里去,因为他同时运用实物及语言图像来表达他的爱意。他温煦的话及眼中爱的光芒,留给玉欣不可磨灭的印象。有生之年,每一次玉欣看见钻石及射出来的七彩光辉,就记起明俊恳切的话语,心里就充满无限温暖,也增加了对婚姻的信心。

(本文取材改写自爱家丛书“说出心中的情画“,经授权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