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莎‧米恩斯 作 ■ 苏杭 译
医院的候诊室里,沙发旁边的台灯发出温暖的光,照在坦尼娅红色的鬈发上。她蜷着双腿,一只手抱着蓝色的靠垫,一只手抹去脸上被睫毛膏染成黑色的泪水。她是一个成年妇女,却经历着孩童时代受过的痛苦。坦尼娅的父亲从来没有重视过她,而她也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好到、或者漂亮到足以引起父亲注意的程度。
“如果我长得再漂亮一点,也就不会觉得雷总是在看海边上那些身穿比基尼的性感女郎了。我讨厌周六去海边。我没有办法不去猜想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在另一个州举办讲座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坦尼娅。她告诉我,她的嫉妒心和性格弱点正在侵害她的婚姻,但是她不知道如何纔能不嫉妒。她问我是否可以通过电话和电子邮件来辅导她,我答应试试看。每个星期,坦尼娅都按照我们说好的,试图集中力量改变她自己,把丈夫雷留给上帝去改变。但是她的进步不大,丈夫的行为给她带来的困扰总是会出现。她还没有真正地接受这个现实:她根本没有力量去改变丈夫雷,而唯一能改变的人只有她自己——坦尼娅。
先改变自己
我当然知道让一个妻子不去盯着丈夫的行为是多么困难,因为这也是我自己在不断挣扎的。但是我们面临的现实是,不论我们花多大的精力,用什么样的魔法,都无法真正地改变一个人。然而,如果我们花同样的精力在我们自己身上,上帝却可以给我们的生活创造奇迹。
简而言之,我们必须承认,企图改变丈夫的各种计策都没有用,最终都要失败。而承认我们的无奈需要我们将丈夫和我们自己的生命全部交付给上帝。这听起来似乎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它确是能够平息我们的惧怕、为我们烦乱的心带来平静的唯一方法。我们只能将这种想要改变配偶的困扰交付出去,因为正是这种困扰阻挡了我们情感、智慧和心灵的成长。
鲁西阿诺在他的《只要你愿意改变》一书中这样指导我们:
紧紧追赶着你配偶的探照灯开始重新聚焦,看看在你的权限之内有什么可以改变的,也就是说,你本人有什么可以改变的。然后,花在担心和烦恼配偶行为的精力将会更加有效地运用在满足自身需求之上。你每这样走一步,就会发现自己的生命之力恢复得越来越快了。
我相信我们中间那些丈夫有外遇的人,需要调整我们的依赖性、自尊心和性格弱点。最终还是要请上帝来帮助我们看到自己的性格弱点,然后帮助我们改变这些弱点。
南希‧葛鲁姆是一个接受治疗后正在痊愈过程中的酗酒者的妻子,她正在同自身对丈夫的病态依赖性进行斗争。她这样描述一个对配偶有病态依赖的人:
对配偶有病态依赖的人是“上了瘾“的,不是对某种破坏性的物质上瘾,而是对一种具有破坏性的、跟他人之间的关系模式上瘾,这种模式多半是从儿时习得的…… 病态的互依关系使得一个人成为另外一个人的行为、情绪和意见的俘虏,这种病态的互依关系使一个人自身的价值、行为决定于另外一个人的生活。这是一种可怕的束缚。
孩童般的需求就是这种束缚的形式之一。
孩童般的需求
上个星期我自己也经历了一次这种需求,那是在帕特工作极其忙碌的几天之后。那天晚上,我躺在他身边,感到特别需要证实他对我的爱。我不是在做梦,因为我没有睡着,但是也不完全清醒。不知道为什么,在那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我变成了一个很多年前的小女孩。现实中我是躺在床上,在帕特的身边,而我却感到自己身处一个黑暗的地牢里,孤独又害怕。我甚至能感到我的双手在冰冷的灰色石板上摸索着,寻找逃离监狱的道路。
听起来很可笑吧?当时一点也不可好笑。那个受到惊吓的小姑娘至今还躲在我身体的某个角落,当然不会再经常出来控制我,但是我会把仰望天父的眼睛转移到丈夫身上,而且我旧有的个性特征会立即显现出来。孩童式的需求就是病态互依者常常显现出来的个性特征。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是什么样的土壤培养出我这样的个性特征。
当我六岁的时候,我们举家从华盛顿州搬到旧金山湾区,爸爸在那里读神学院。那些年可真叫艰难,经济上物质上都非常贫乏。母亲好几次得了重病。有一次她病得太厉害了,我和妹妹以及两个小弟弟不得不被送回华盛顿,在亲戚家住了一段时间。家里人都爱我们,做了所有父母亲该做的事,可是无论如何,我还是特别想念他们,痛恨上新的学校,担心再也不能跟父母团聚了。我想当时我没有足够坚强的情绪去恰当地应对这一切,因为从那时起,多年来我一直挣扎在一个八岁女孩被父母遗弃的恐惧之中。南希‧葛鲁姆这样描写这种恐惧:
儿童通过极其错误的方式学习依靠自己和他人。他们一旦被忽略,心灵的创伤是无法痊愈的。多年之后,这些创伤继续形成并控制着我们的情绪、我们的自我形象和我们与他人交往的方式。病态互依症患者由于看到一些表面现象而突然怀疑身边所发生的事情,并不是罕见的。他们会感到正生活在过去的时光,又被抛回到孩童时期无力应对的情形当中,因此觉得无法像成年人一样应对现实所发生的事情。病态互依症患者用于处理生活和人际关系的方式始终受制于孩童时期的体验。
寻求真正的平静
亚德莲有时也会提出孩童式的需求,她常常谈到儿时留在她心中的空洞。
我爸爸从来没有让我看到他的爱。即使是现在,我跟他说话还是引不起他的任何兴趣。我一生都在企求他的爱和关注。我想要得到的其实就是一个这样的父亲:相信我很特别,告诉我他是多么地爱我。
既然从父亲那里得不到爱,亚德莲就想要从丈夫那里得到。但是戴蒙却不想被当作父亲。他想要的是一个成年的妻子,是与他地位平等的人。用现今的努力去满足过去的需要,其结果只能是逼丈夫远离我们。一个渴求关照、病态依赖配偶的女人要的是有人随时满足她的需求,需要有人将她从孤独和隔绝中拯救出来。她期待她的另一半能够填补她内心的空虚,满足她情感和心灵的饥渴。
当我们的需要没有被满足,而我们认为丈夫如果真心爱我们并且愿意,就一定可以满足我们。想到这里,我们心中的怨气就不打一处来,直冲配偶。只有当我们相信,不管丈夫们怎样做,天父一定会满足我们的需求,真正的平静才会来到我们心中。同时,我们还可以从其他愿意成长的女性那里得到力量和勇气。
虽然我仍旧不时地跌倒,最终还是学会了这样几个步骤。如今的我基本上可以让我内心的那个心神不定的小女孩平静下来,而且让她知道,有上帝和我在一起,无论生活中发生什么情况,都可以很好地应对。 ( 下期续 )
(本文选自《在同丈夫的秘密战争之中生活》,马莎 米恩斯著作, used by permiss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