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兵
我自小愛收集,雖然在我所收藏的里面沒有一件是昂貴的稀世珍品,可是几乎每一件都与我個人的生命有所連結,其中最能牽動我心的就是一枚一九九一年五十分(半美元)的硬幣,它的价值就正是那麼多,可是每次看到它,就會很自然地帶回到一九九八年五月中的情景……
垃圾中的黃金
因為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市場,那年我們夫妻不得不把經營了八年的小生意結束,近八千呎的倉庫里仍堆了無數連賤賣都沒有人要的存貨,蒙一位好友同意,大部份可以暫存他們的倉庫,于是我們兩人就展開了螞蟻搬家的行動。
在將近完工前有一天,由于從早忙到傍晚,我們已累得不成人形,這才發現跟著我們在塵埃中混了一整天的兩歲小女儿,從頭到腳沒一處干凈,再看八歲的大女儿也好不到哪去。心痛之余伸手往口袋一探,所有的零錢加起來總數不到二元,銀行里的余數也不夠用提款卡。家里雖有一只雞,是為次日教會小組聚餐用的,再加上小女儿過敏,不能喝牛奶,得特別為她買豆漿……這該如何是好,不禁輕嘆了一聲。
這時妻子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拿了一個小塑料膠袋來問道﹕「你看看這些是哪一國的銅板?」她心想終于在這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垃圾」中找到了一些可供我收藏的東西,我接了過來,一看才知道,哪一國的都不是,全是美元,可見她已累到連鈔票的長像都忘了。細看之下,其中十元一張,硬幣加起來也有五元多,其中還有這一枚留著永久記念的半元,連是何年何月留下的都不記得了。
前所未有的飽足
好在公司的水尚未被切斷,洗凈了兩個女儿,回家之前用了不到一半的剛發現的錢買得所需,做了丰盛也可口的晚餐,那晚的謝飯禱告字字句句自心底涌出,身心靈的飽足,一生不會忘記。
而可愛的兩個女儿(她們的名字也确實是有「可」与「愛」兩字),更是滿意极了,大人的掙扎毫不知情,我們夫妻互看的雙眼,也都像風雨過后的星月格外明亮。
几年來,雖然我們已慢慢走出了那個困境,可是各种的挑戰卻也從未「放棄我們」,久而久之,對于它們的到來視之如舊識造訪,倒不是說我們有意苦修,只是我們不再有懼怕,因為讓上帝在前面領路,我們的生活,乃至生命,一天比一天感到更丰盛。
知誰攜手同行
我們与孩子一同成長,不覺又是一年將盡,心里有說不完的感謝。圣誕節就在轉角,雖不知前面的道路是否仍曲折,但我們的确深知是誰在牽著我們的手相伴前行。